大約十年前,我們第一次乘郵輪去阿拉斯加。七天下來,感覺能看到的東西很有限,停留的好幾個城市的景致都和西雅圖差不多,不是我心目中的阿拉斯加,頗為失望。更糟糕的是在船上吃得太多,體重上升了好幾磅,這可不是開玩笑的,要知道這年頭降一磅都很困難,豈敢讓它上升。記得那時自我調(diào)侃,還哼了幾句順口溜:
偷得浮生七日閑,
來往冰川乘游船。
美味佳肴頓頓有,
唯恐體重日日攀。
七日之后,我們作出“重大”決定,以后我們要等老得走不動路了再去坐郵輪。在還能跑動的時候要抓緊時間爬山涉水。之后近十年,我們一直遵守這個決定,真的再也沒有坐過郵輪。
今年感恩節(jié),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可以去,周圍能去的地方都去過了,有些地方甚至去過了N次,才又想到了郵輪,這可能也跟好幾位網(wǎng)友(在水,雨露,綠島, 春陽,鄉(xiāng)華等)最近在鼓吹郵輪經(jīng)歷有關(guān)。剛好看見了墨西哥七日游,時間上太合適了,又是去溫暖的南方,想想我們也需要一個真正的假期,而不是奔忙的旅行,便決定去。一周下來,有些觀感,記錄一下。
1)郵輪主要是休假,不是觀光
這次墨西哥七日,實際靠岸的城市只有三個,Puerto Vallarta, Cabo San Lucas 和 Ensenada。郵輪先到達最遠(yuǎn)的城市 Puerto Vallarta, 然后再往回開,依次停留在Cabo San Lucas 和 Ensenada。Ensenada 是距離洛杉磯最近的城市。我們感覺一個共同的問題是時間太短,每處都只有半天或者大半天時間。對于這樣的墨西哥小城市,幾小時勉強還行,如果是景點很多的地方如像夏威夷,時間肯定太短。按照我們外出的風(fēng)格,郵輪的游玩方式是蜻蜓點水,實在太不過癮。當(dāng)然這也再一次證明了我們這么久沒有碰郵輪是有原因的。
憑心而論,郵輪真是很舒服,除了擔(dān)心自己的體重和血糖外,不用擔(dān)心其他任何事情,只管享受,是非常輕松的假期。但若想細(xì)細(xì)地游覽和品味某處,郵輪就無能為力了。另外還有件讓我有點罪惡感的就是郵輪這種生活方式肯定不是環(huán)保的,因為人人都在消耗大量的資源,我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分子。根據(jù)我們自己的旅游風(fēng)格, 乘坐郵輪不會是我們以后外出旅游的主要方式,只能作為度假.
2)郵輪更平民化
這次乘坐的是藍寶石公主號(Sapphire Princess),感覺似乎比上次乘坐的Norwegian 隨意得多。這一點在就餐上更為明顯。船上規(guī)定了有兩個晚上的晚餐得著裝要求是正式的,其他的晚上都是介于正式和休閑之間。乘客似乎傾向于休閑,在非正式的晚上我們常見到穿著十分隨意的游客。游客在餐廳的表現(xiàn)也很隨意,有些人甚至把餐廳當(dāng)成了酒吧,在餐廳里大聲喧嘩。有一天我們的餐桌旁有三對白人老年夫婦, 他們高聲大氣的神侃,喧鬧的本事一點也不輸于咱們老中,暈??!想想老人們出來放松一下也不容易,咱也沒好意思發(fā)雜音,只好忍受著喧鬧吃完那頓飯。這種現(xiàn)象在十年前那次郵輪上是完全見不到的。
船上有油畫拍賣活動,我們參加了幾次,當(dāng)然是去看熱鬧,順便也長點藝術(shù)鑒賞知識。去了后發(fā)現(xiàn)去看熱鬧的人是絕大多數(shù)。賣掉的畫很少,且大都是幾百元一幅的,極少有上千元的。拍賣都是在底價上成交,居然沒有一幅畫有人去比價爭搶,簡直不像拍賣。那位主持者顯然不滿意,一個勁兒地說:“觀眾們不少是第一次來參加拍賣,沒有經(jīng)驗,所以比較冷清”。對比之下,十年前的拍賣活動可不是這樣,有價值上萬美元的畫成交,而且是真正的拍賣,有人搶著出價把價格抬上去。
寫到這里,想起了一位朋友告訴我的故事。舊金山拍賣中國古董,朋友去看了,說是熱鬧非凡,有大把的銀子交易。據(jù)說有對白人夫婦拿出一個壽山石雕來拍賣,這個石雕是那女方的母親留給他們的,最后以二百萬美元成交。朋友說,那對夫婦看上去很土很窮,開了輛破車來,最后一下子賣出這么多錢了,喜極而泣!中國古董 有這樣的市場,當(dāng)然是國內(nèi)的古董市場撐著的。
與藝術(shù)品拍賣的冷寂相反,船上的低價商品銷路奇好。有一天是郵輪組織的 Outlet 降價活動,開門之前20分鐘商店門口就排起了長隊,開門后進去發(fā)現(xiàn)名牌很少,更多的是十元一件的小商品,這些小商品很招人喜,不少人買一大堆,大概是圣誕節(jié)給親戚朋友的禮物,可以想見郵輪的乘客大多為工薪階層和退休老人。這也難怪,十年來物價上漲了不少,唯有郵輪完全沒有漲價,當(dāng)然會吸引更多工薪階層。對比以前乘飛機,航空公司除了奉送吃喝,還有禮物,現(xiàn)在什么都得花錢買了,以后郵輪會不會也變成那樣呢?
3)銀發(fā)族的世界
除了帶孩子的家庭,郵輪上見得最多的是銀發(fā)的老人,他們當(dāng)中很多人都多次乘郵輪,跑了不少線路。正式晚餐時,周圍幾乎都是老人。那些帶孩子的家庭更愿意吃包肥(Buffet)或者漢堡比薩餅之類的,因為帶著孩子在餐廳正襟危坐很麻煩。好幾次我們身邊都是幾對老人共用一張大桌子,也不知他們是萍水相逢還是約 好一快兒出游,反正這些老人都興致勃勃,海闊天空地聊得很起勁。有天無意中我聽見一位老者得意洋洋地講述關(guān)于兄弟過世后有無義務(wù)娶兄弟媳婦的問題,另外一 老者馬上又延伸到太太過世后要不要娶姨妹,于是老人們哈哈大笑,好一頓精神會餐。他們的幾位太太,都是皺紋滿面卻又優(yōu)雅地化了妝容,在一旁欣賞地聽丈夫們神馬浮云的吹牛,老人們的幸福嘩啦啦地往外淌。
另一天,我們座位的旁邊孤零零地坐著一位老人,他很老了,像是還患有帕金森氏病,手抖得厲害,很艱難地?fù)芾恫?,幾乎每一個動作都是在顫抖中完成的。偶爾他會和他鄰座的另外一對老年夫婦交換一兩句話。吃好飯后,老人很奮力地站起來,準(zhǔn)備離去,看得我心里特別不是滋味,這時這位老人的鄰座朋友和他道別,一聲再見之后,沒忘記再囑咐一句,“下次來多帶幾個年輕女孩”!讓我忍俊不禁,“老人家,祝你好運喔”!
4)郵輪上的打工族
郵輪的一個特點就是雇員特別多,公主號上的船員/服務(wù)人員與游客的比例相當(dāng)高,以保證高質(zhì)量的服務(wù)。
大多數(shù)服務(wù)人員都來自于東南亞國家和東歐國家,當(dāng)然是為了降低花費。其中最多的是菲律賓來的船員。據(jù)那些菲律賓船員告訴我們,上世紀(jì)80年代以前,船上的服務(wù)人員只用菲律賓來的,因為菲律賓人作服務(wù)性質(zhì)工作的名聲非常好。
工作人員里,我們沒有見到一個中國人,但聽說在廚房里有幾位老中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教育程度低的中國人一般英文過不了關(guān),而受過高等教育的國人又不太容 易干這種工作。我們與好些服務(wù)人員交談過,知道他們都是合同工,簽約一年工作九個月(有些是6個月),回家休息兩三個月,再等著下一年聘用。他們回家的機票是郵輪公司購買。在船上的日子,每天工作10小時,每周工作七天,沒有周末。他們的工資如何不知道,只知道東南亞來的雇員比白人雇員工資低。離家九個月是很長的時間,長期見不到家人,很具體。不過船上工作的收入肯定比他們在本地工作的收入高很多,也就只好與家人分離了,這是生活的選擇,人生,本來就不容易?。?nbsp;
(待續(xù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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